生命是一次华美的日落,盛大却忧伤,平凡而又震撼人心。有人认为它是轰轰烈烈的,因为它是上帝精心雕琢的杰作;也有人认为它是平平淡淡的,因为它周而复始,是一次又一次无法解释的轮回。
有时,我们会觉得生命是一种渺小的存在,当物欲、贪欲在蝼蚁般的人群中横行肆虐的时候;有时,我们会觉得生命是一种伟大的结晶,当它在强暴、苦难、灾难中显出牺牲的悲壮的时候。绝大多数时间,我们有一种珍惜生命的本能,毕竟生命只属于这一个人而且仅仅只有一次。就因为每一朵花只能开一次,所以,它就极为小心地绝不错一步,满树的花,就没有一朵开错的,它们是那样慎重和认真地迎接着唯一的一次春天。在极少数的时候,我们也渴望着悲壮的牺牲,那是因为苟且偷生已严重亵渎了神圣生命的时候,那时死亡反而变得令人仰止,生命反而因死亡而延续,因毁灭而永生。
生命属于我们只有一次,不要因为碌碌无为而羞耻,不要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。
印证生命实质是生命与自我的对抗。
罗曼·罗兰说: 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,那就是在认识生命真相之后,还依然热爱生命。
活着,就必须承受苦难,只为在解救苦难的那一刻获得重生。为了这一刻,我们开始苦难地浪迹天涯。
不断的苦难曾使约伯的信心动摇,他质问上帝:作为一个虔诚的信徒,他为什么要遭受如此深重的`苦难?但上帝仍然没有给他福音的承诺。上帝把他伟大的创造指给约伯看,意思是说:这就是你要接受的全部,威力无比的现实,这就是你不能从中单单拿掉苦难的整个世界!约伯于是醒悟。
为了冬日的晨曦,我们只有承受一夜的寒冷,坚强;
沉重的云,饱蓄着闪电,给黑夜染成乌黑,夹带着大风雨,那是《第九交响乐》的开始。
上帝留下的省略号,让生命义无反顾地追逐下一刻的奇迹。上帝开的一个玩笑,而我们都把它当成神圣的旨意,我们忘却了自己,而信仰仍在。
什么胜利可和这场胜利相比?波那帕脱的哪一场战争,奥斯丹列兹哪一天的阳光,曾经达到这种超人的努力的光荣?曾经获得这种心灵从未获得的凯旋?一个不幸的人,贫穷、残疾、孤独、由痛苦构造的人,世界不给他欢乐,他却创造了欢乐给予世界!他用他的苦难铸成欢乐 成为一切心灵箴言用痛苦换来的欢乐。
生命终有阖上眼睛的一刻,只要在呼吸停止之前依旧热爱生命,依旧向往未来,依旧心怀期待,生命追求的巅峰便不再遥远。
真正意义上的追求并不是手中握住了什么,而在于心是否因信仰而变得沉甸。
仰天大笑出门去,我辈岂是蓬蒿人。 诗人开始了他坎坷不平的仕途,开始了他极具魅力充满个性的人生。
但繁华的长安城把空间留给了锦衣玉食的权贵,却没有给才华横溢的诗人留下足够张扬个性的舞台。应召入宫,虽有玉盘珍馐、贵妃研墨的待遇,但终难免 拔剑四顾心茫然 的局面。天纵奇才,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 ,只好 赐金还乡 ,只有去梦游那势拔五岳的天姥山。谢公遗迹,绝顶仙宴,排遣着诗人的郁闷,张扬着诗人的个性。
李白是天生的。璀璨绚烂的五千年只有一个大唐。空前绝后的大唐只有一个李白。他越是格格不入时局,越显现出他的不凡个性。人间的琼楼玉宇留不住这位旷世奇才,或许只有自然的奇伟瑰怪才配是李白人生舞台的背景,才是他浪漫的归宿。
而他也确实留恋着山的雄浑,水的灵动。诗人用他不羁的双脚走遍了半个中国,游过 寂寞 的天柱山,览过气势恢宏的庐山。但他最依恋的恐怕就是那滚滚东流的黄河了。 飞流直下三千尺,疑是银河落九天 黄河之水天上来,奔流到海不复回 ……到此处,李贺的鬼才已算不了什么。杜甫的沉郁顿挫也会变得开朗明快。每一行诗,每一个字都透着他天才的个性,篇章因染上个性的气质变得动魄惊心,收得一种鬼斧神工之效。
较之于地上的山水,那碧天里的明月与金樽里的杜康则更受这位奇才的青睐。月与酒,酒与月,是他诗歌的主旋律,反反复复,几乎他的所有诗作中都出现了这两个字。但相同的两个字,在诗人生花的妙笔之下,却被赋予了不同的气质,不同的韵味。细细咀嚼,意味深远。 举头望明月,低头思故乡 举杯邀明月,对影成三人 ……
诗人一生都是个性化的,就是死也不例外。不像李贺那样过早夭折,也不像杜甫那样病死孤舟。他是醉死的。我想诗人并不觉得自己死了,因为他至始至终都守着他的至爱 酒与月。他以最浪漫的方式离开了人世。在人间绽放最后一朵个性之花。
仿若他的个性是由天操纵的,否则他不可能一生都坚守着他的个性。不管怎样,他的个性的的确确成就了他,无论是当时逍遥浪漫,还是后世的铺天盛誉。个性的魅力让他把大唐的诗歌推向了极至,推向了后人无法企及的巅峰。
掩卷长思,耳边响起的是那句千古的绝唱:天生我材必有用。他的生命之花绽放得如此鲜艳。